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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不自由,是在自己的心中设下牢笼。

《局外人》閱讀筆記

作者:加缪
推薦值:⭐⭐⭐⭐⭐


《局外人》以主人公默爾索的經歷從母親去世、開槍殺人、法庭審判、等待死去的過程展開,這些經歷中包含了大量主人公的獨白,母親去世默爾索沒有流眼淚而在法庭上放大說他無情、沒有人性,開槍殺人的罪行將其生活中的各種瑣事放大,如果每個人的生活都拿著放大鏡去看,那麼會是多麼的骯髒,在當前的大環境下法律的缺失、不嚴謹導致了這些庭審的不合理之處,雖說,主人公殺人有罪,但以罪來看,罪不該死。

“毫無疑問,我很愛媽媽,但這並不說明什麼。所有身心健康的人,都或多或少設想期待過自己所愛的人的死亡”。預見最壞的情況可能每個人都想過,但這並不代表不愛自己的媽媽,有點像斯多葛學派中提倡的消極想象。

如果要從生活中的各種事上找罪行,那每個人都有其應屬的罪行。如作者所說,“他認為,一個在精神心理上殺死了自己母親的人,與一個謀害了自己父親的人,都是以同樣的罪名自絕於人類社會。在任何意義上來說,前一種罪行是後一種罪行的準備,它以某種方式預示著後一種罪行的發生,並使之合法化。”


  • 由於這些生活細節是發生在一個日後犯下命案的人身上,自然就被司法當局大大地加以妖魔化,被妖魔化的個人生活小節又在法律上成為了 “毫無人性” 與 “叛離社會” 等判語的根據,而這些結論與判語又導致對這個小職員進行了 “罪不可恕” 的嚴厲懲罰,不僅是判處他死刑,而且是以 “法蘭西人民的名義” 判處他死刑。這樣一個司法邏輯與推理的怪圈就像一大堆軟軟的繩索把可憐的默爾索捆得無法動彈、聽任宰割,成為了完善的法律制度與開明的司法程序的祭品。

  • 默爾索發現,在整個審訊過程中,人們對他所犯命案的事實細節、前因後果,來龍去脈並不感興趣,也並未作深入的調查與分析,而是對他本人在日常生活中的表現感興趣。他的命運並不取決於那件命案的客觀事實本身,而是取決於人們如何看待他這個人,取決於人們對他那些生活,對他的生活方式,甚至生活趣味的看法,實際上也就是取決於某種觀念與意識形態。

  • 人的生存如像推石上山、勞而無功是決定於人的生而必死這種生存荒謬性。人生而必死、勞而無功,這是 “上帝已經死了”、宗教已經破滅、人沒有彼岸天堂可以期待之後的一種悲觀絕望的人生觀,在這種人生觀的理解範圍裡,現實世界對人來說只是人匆匆而過的異鄉。


  • 自從這狗得了這種皮膚病之後,他每天早晚兩次給它塗抹藥膏。但是在他看來,它真正的病是衰老,而衰老是治不好的。

  • 很久以來,她一直跟我無話可說,她一人在家悶得很,到了養老院,至少可以找到伴。

  • 這太陽和我安葬媽媽那天的太陽一樣,我的頭也像那天一樣難受,皮膚底下的血管都在一齊跳動。

  • 我意識到我打破了這一天的平衡,打破了海灘上不尋常的寂靜,在這種平衡與寂靜中,我原本是幸福自在的。接著,我又對準那具屍體開了四槍,子彈打進去,沒有顯露出什麼,這就像我在苦難之門上急促地叩了四下。

  • 我覺得司法部門還管這類細枝末節的事,真叫人感到再方便不過。我把自己的這個看法告訴了這位法官,他表示贊同,並認為法律的確制定得很完善。

  • 毫無疑問,我很愛媽媽,但這並不說明什麼。所有身心健康的人,都或多或少設想期待過自己所愛的人的死亡。

  • 他首先說人家把我描繪成一個性格孤僻、沉默寡言的人,他想知道我對此有何看法。我回答說:“這是因為我從來沒有什麼值得一說的,於是我就不說。

  • 預審法官的提問看起來並無邏輯聯繫,他又問我,我那五槍是否是連續射出的,我想了想,斷定先是開了一槍,幾秒後,又開了四槍。對此,他問道:“您為什麼在第一槍之後,停了一停才開第二槍?”

  • 任何人的罪孽再深重,也不至於得不到上帝的寬恕。但是,為了得到上帝的寬恕,他就得悔過,變得像孩子那樣心靈純淨,無保留地接受神意。

  • 在他看來,我的供詞中只有一點不清楚:為什麼我等了一下才開第二槍。其實一切都很明白,只有這一點,他一直沒有…… 沒有搞懂。

  • 罪犯這個念頭,我一直還習慣不了。

  • 有幾次,當他們談一般性問題的時候,還讓我也參加議論。我開始鬆了一口氣。在這些時候,沒有人對我不好。一切都進行得很自然,有條不紊,恰如其分,甚至使我產生了 “親如一家” 這種滑稽的感覺。

  • 我覺得她很美,但我不知道如何向她表達出這個心意。

  • 我常想,如果要我住在一棵枯樹的樹幹裡,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抬頭望望天空的流雲,日復一日,我逐漸也會習慣的,我會等待著鳥兒陣陣飛起,雲彩聚散飄忽,就像我在牢房裡等著我的律師戴著奇特的領帶出現,或者就像我在自由的日子裡耐心地等到星期六而去擁抱瑪麗的肉體。

  • 認真一想,我並沒有落到在枯樹幹裡度日的地步。比我更不幸的人還多著呢,不過,這是媽媽的思維方式,她常這麼自寬自解,說到頭來人什麼都能習慣。

  • 於是我悟出了,一個人即使只生活過一天,他也可以在監獄裡待上一百年而不至於難以度日,他有足夠的東西可供回憶,決不會感到煩悶無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愉快。

  • 就這樣,我睡大覺、進行回憶、讀那則新聞報導,晝夜輪迴,日復一日,時間也就過去了。我過去在書裡讀到過,說人在監獄裡久而久之,最後就會失去時間觀念。

  • 在我看來,這五個月在牢房裡,我總是過著一模一樣的一天,總是做一模一樣的事情。

  • 我辨識出這就是好久以來一直在我耳邊迴響的聲音,我這才明白,在這一段日子裡,我一直在自言自語。於是,我回想起媽媽葬禮那天女護士說過的話。不,出路是沒有的,沒有人能想像出監獄裡的夜晚是怎麼樣的。

  • 我只是覺得自己似乎是在電車上,對面坐位上有一排不認識的乘客,他們審視著新上車的人,想在他們身上發現有什麼可笑之處。

  • 因為我面前這些人不是在找可笑之處,而是在找罪行。

  • 他又問我,就我個人而言,這樣做是否使我心裡難過,我回答說,不論是我媽媽還是我自己,並不期望從對方那裡得到什麼,而且也不期望從任何人那裡得到什麼,我們兩人都已經習慣我們這種新式的生活。

  • 這時,檢察官霍地站了起來,神態莊嚴,用手指著我,以一種我覺得很是激動的聲調,咬著一個字一個字地、慢吞吞地叫道:“陪審團的先生們,此人在自己母親下葬的第二天,就去游泳,就去開始搞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就去看滑稽電影、放聲大笑,我用不著再向諸位說什麼了。”

  • 那時,等待我的總是毫無牽掛的、連夢也不做的酣睡。但是,今非昔比,我卻回到自己的牢房,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就像劃在夏季天空中熟悉的軌跡,既能通向監獄,也能通向酣睡安眠。

  • 我可以說,雙方對我的談論的確很多,也許談論我比談論我的罪行更多。

  • 所有這一切都是在沒有我參與的情況下進行的。我的命運由他們決定,而根本不徵求我的意見。

  • 但我難以理解,為什麼一個普通人身上的優點,到了罪犯身上就成為了他十惡不赦的罪狀。

  • 我總是為將要來到的事,為今天或明天的事忙忙碌碌,操心勞神。

  • 他認為,一個在精神心理上殺死了自己母親的人,與一個謀害了自己父親的人,都是以同樣的罪名自絕於人類社會。在任何意義上來說,前一種罪行是後一種罪行的準備,它以某種方式預示著後一種罪行的發生,並使之合法化。

  • 我先說清楚導致我殺人的動因。我說得很急,有點兒語無倫次,自己也意識到有些可笑,我說,那是因為太陽起了作用。

  • 我已經沒有時間去看了,因為庭長用一種奇怪的方式向我宣布,將要以法蘭西人民的名義,在一個廣場上將我斬首示眾。

  • 判決在二十點鐘而不是在十七點鐘宣布,就很可能是另一個樣子,它是由一些煞有介事、換了新襯衣的人作出的,而且是以法蘭西人民(既不是德國人民,也不是中國人民)的名義作出的,而法蘭西人民這個概念又並不確切,在我看來,所有這一切就使得這個判決大大喪失了它的嚴肅性。

  • 我聽見自己的心在跳動,我不能想像伴隨著我這麼多年的心跳聲,有朝一日會停止。

  • 即使如此,我仍然是白費了力氣,黎明與上訴還是縈繞腦際。我最後對自己說,最合情合理的辦法,就是不要勉強自己。

  • 但是,世人都知道,活著不勝其煩,頗不值得。我不是不知道三十歲死或七十歲死,區別不大,因為不論是哪種情況,其他的男人與其他的女人就這麼活著,活法幾千年來都是這個樣子。總而言之,沒有比這更一目了然的了。反正,是我去死,不論現在也好,還是二十年以後也好。

  • 因為我很清楚,我死後,人們一定就會忘了我。他們本來跟我就沒有關係。我甚至不能說這樣想是無情無義的。

  • 法庭只告訴我是罪犯。我是犯人,我就付出代價,別人無權要求我更多的東西。

  • 很久以來,我第一次想起了媽媽。我似乎理解了她為什麼要在晚年找一個 “未婚夫”,為什麼又玩起了 “重新開始” 的遊戲。

  • 在一個生命淒然而逝的養老院的周圍,夜晚就像是一個令人傷感的間隙。

  • 為了善始善終,功德圓滿,為了不感到自己屬於另類,我期望處決我的那天,有很多人前來看熱鬧,他們都向我發出仇恨的叫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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